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千金难买我乐意

梗概:很久很久之后,回花谷情定终身。

突然想写甜的,没有理由。



他们回万花谷的时候,并没有走天工梯那条惯常的路,方青砚特意带他走了条水路。

陆焚影的双眼被黑布蒙上了,虽然绑得松松垮垮的,他想要偷偷窥探一眼也不是什么难事,但他无意去做。方青砚牵着他的左手,他能感觉到周围的芦苇在他腿边轻轻晃动,不依不饶地蹭着他的衣衫,早晨的空气很清新,方青砚往左拉了他一下,“左边。”

从前,他在黑暗中蛰伏的次数不胜枚举,闻声辨位的功夫也很出众,即使方青砚不牵着他,只适时发几个指令,他也完全找得到路。如今他们双手相握,反倒令他心猿意马,影响判断了。过了一会,他听到远处传来潺潺的水声,问:“我们到溪边了?” 

“嗯,你耳朵倒灵。”

陆焚影笑了笑,方青砚就绕到他身后,轻轻解开了他的眼罩。陆焚影稍微适应了一下光线,再环顾四周,果然是一片世外桃源之景,树木挺拔茂密,飞鸟盘旋低鸣,溪水澄澈,蜿蜒向前,浅浅的溪流上还飘着些沿路飞落的粉白色花瓣。

“接下来怎么走?” 

“沿着小溪走。”方青砚走到溪边,掬了捧水喝,一手挽起袖子,免得弄湿衣袖,一手把随身带着的水壶放入溪中,待其装满。陆焚影知道他不会水,但小溪这么浅,总不会有事。 

“哎?”几片碎花瓣轻轻粘在了方青砚的水壶口,他腾不出手去拨开它们,他在水中挪动水壶,偏偏也甩不脱。陆焚影也蹲到他身边来,手指轻轻一抹,碎花瓣就随着溪水轻盈远去了。 

装完了水,方青砚冲他甜甜一笑,平白就带了几分撒娇的意味,“走得我好累。”

陆焚影一怔,脱口而出:“我背你啊。” 

方青砚的耳朵根一下子就红了,“不要。” 

陆焚影伸出手理了理他的头发,把碎发别到他耳后,轻轻拉扯了下他的耳廓,“那一时半会我也变不出马匹来啊。背一段嘛,好不好?又没有人看见。” 

“……嗯。”

方青砚既然同意,陆焚影便连忙将双刀解了下来,让他帮自己保管。陆焚影蹲下身,方青砚双手揽住他的脖颈,这个动作令他本能地觉得危险,全然因为是此人而勉力压抑,他抱住方青砚的小腿,后背严严实实地贴紧着方青砚的胸膛,万花弟子的清甜气息就像是一阵春风吹彻了他,让他有些手不是手,脚不是脚了。陆焚影中规中矩地背了他一段,方青砚觉得被硌得有点不舒服,就搂紧了他,凑到他耳边说让他快一点。

他俩是从高处往低处走,所以不算太累,方青砚一时兴起,还用手蒙上了他的眼睛,陆焚影笑着问他:“干嘛啊?” 

“不能让小明教把路全记住。” 

陆焚影笑道:“神经!那你指好路。” 

“知道~” 

“别坑我,故意让我撞树啊。” 

方青砚略带骄纵地说:“不会!哎呀,你还走不走了?” 

  

远处传来的水声逐渐变得湍急,方青砚还在那一个劲地催促他快快快,陆焚影估摸着他又有什么鬼主意,少不得舍命陪君子了。 

他感觉到失重的时候,方青砚也放开了蒙住他眼睛的手,从他背上下来了,他们各使出独门轻功,衣袂飘飘地落在一个石洞里,灰尘绕着日光悠悠旋转,洞内人迹罕至,石壁斑驳,是一条极深的垂直向下的通道,二人辗转腾挪,随身佩戴的两个铃铛不停地叮当作响,此起彼伏,似在欢声歌唱。

越往下落,洞内的空气越是稀薄,等踏到实地,只见石洞内一应从简,但桌椅和床铺都还齐全,瀑布的水珠冲刷在石洞的侧面豁口,带来些许凉意。方青砚一直打量着他的神色,奇道:“你怎么一点都不害怕?” 

陆焚影笑了笑,“我都不知道害怕两个字怎么写。”无非是信极了他,料定他绝不会对自己不利。 

“强呀!”方青砚熟门熟路点燃了桌上的灯盏,石洞内一点烛光亮起,这才指了指洞口飞流直下的瀑布,说:“穿过它往下飞,就到绝情谷谷底了。”

方青砚解开发绳,随性地在耳侧扎了一把,剩余的青丝都被他密密地压在长袍里,柔和的烛光映衬得他格外秀雅,“不想淋湿好吧。”

“这有何难?”陆焚影挑了挑眉,他残月惊天刀法的最后一招就叫抽刀断水,冷厉的刀锋轻而易举地划开了水幕,他持刀的手臂没有晃动过一丝半点,就将这一小块瀑布拦腰斩断,成千上万的白色水珠似有灵性,逃也似得避开了这把神兵,仅锋刃边缘有几滴水珠极慢地坠落下来,啪嗒一声散在方青砚伸手去接的掌心。大量水珠反向交织成了一层薄薄水雾,阳光极盛的时候,七彩虹桥就铺展在他们脚下了。

陆焚影和方青砚两人齐齐穿过瀑布,迎面的劲风一视同仁地灌进他俩宽松的上衣袖口里,陆焚影反手收刀,一边将袍袖抖开,收揽水汽,他置身云端,俯瞰全谷,脚下是大好山川,身旁又得至交好友相伴,实在是人生畅快之事。两人你追我赶,欢声笑语不断,衣裳一黑一白,极为相称,虽未刻意施展双人轻功,却胜似双人轻功。 

二人落脚于绝情谷底被冲刷洗净的鹅卵石道上,陆焚影脱下略微湿掉的上衣,系在腰间,更显得身姿挺拔,仪态潇洒,方青砚领他上了一艘泊在溪边的木船,顺着清澈的水流慢悠悠地往仙迹崖淌去。 

木船很小,地方还不够两人平躺的,方青砚自废一脉后,身体远不及从前,很容易就乏了,故而陆焚影盘腿而坐,方青砚就枕着他的膝盖,闭上眼睛,稍作歇息。

方青砚置身万花谷,身旁又有他,简直不能形容自己有多么安心。他很快就有了睡意,木船带着他们驶进一塘荷叶之中,船身很低,船边的溪水甚至快要漫进来,沿岸的粉白花朵纷纷吹落在他们的木船上,有的被微风一吹又飘飘然飞走了,有的则扎根船底不再动摇,陆焚影伸手握住了一朵飘散于空中的野花,轻轻放在方青砚的鬓边,温柔地笑起来。 

方青砚不知自己睡了多久,可醒来第一眼就看到他,他的视线从陆焚影胸膛的弧度开始,一直往上挪动,慢慢描摹出明教弟子的喉结、唇瓣和鼻梁,最末才去凝望他的眼睛,陆焚影原本正沉静地撑着头发呆,此刻却鬼使神差地回望他,他俩的视线一经接触,就毫无缘由地开始轻笑,自在温情的气氛铺天盖地砸了下来,瞬时就将难得的一点焦灼挤走了。

方青砚撑着他的膝盖坐起来,粉白色的花儿就从他鬓边滑落,他也没太在意,“你要睡一会么?还早呢。” 

“嗯,也好。”他俩对调了个姿势,让陆焚影枕着他的膝盖,方青砚打开折扇,一边扇风,一边用扇面帮他遮着点刺眼的日光,“对你好吧?还不快夸我!” 

陆焚影想逗逗他,就迅速装睡,方青砚来回晃动他的胳膊,不服气道:“还能这样的啊?”陆焚影被晃得实在受不住,就破功笑了,他清了清嗓子,直截了当地问方青砚:“那个石洞是哪位前辈留下的啊?”

他想,那个人大概与方青砚关系匪浅,不然又从何得知这条密道。但凡是和方青砚沾边的事,他都乐于知晓。 

“……是我师娘,琴圣苏雨鸾。下次你被人追杀,可以躲那里好吧,连皇帝掘地三尺都找不到的地方。” 

陆焚影捉住他闲着的左手,与他十指相扣,“为什么总是想着我被追杀啊?嗯?解释一下。” 

“啊?我也不知道。”方青砚歪头,认真想了一会儿,“可能你受伤那次让我印象太深了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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