储物柜

公司即将迎来一位新的副总，他的办公室就安排在肖总隔壁，肖然做完正事的时候，还会踱步到那，看着装修人员忙来忙去，各色的小装饰也都摆放妥当。

沈秘书是肖总的得力手下，欢迎陆总的晚宴自然由她经手，这天肖然照例观摩了会新办公室，回自己座位时顺路敲了敲沈秘书的桌子，沈秘书拿起一叠文书，心领神会地跟在他身后，准备今日的汇报工作。

“晚宴怎么样了？”

沈秘书稍稍一愣，心中暗暗又把这事的优先级提高不少，她上前递过一份资料，“请您过目。”

肖然边一目十行地浏览了一遍，边听沈秘书交代着重点。

肖然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，稍稍勾起嘴角，“他的年纪比我还小，你搞得这么老气横秋的，想什么呢？”

沈秘书的心都止不住地在发颤，倒不是肖总的威严震慑到了她，恰恰相反她简直再也没有见过这么温柔的肖总了，令肖总谈着正事还能微笑起来的人，她真是好奇极了。

肖然大概注意到了自己的反常，虚握着拳轻咳了一声，做些遮掩。

沈秘书原以为肖总是要帮这位空降的副总立威，照他一贯的完美主义做派，所以排场、规格都是往最高的凑，反而忽略了这位副总本身的喜好。

这事处理完毕，之后的日程肖然就听了个大致，没兴趣再问了。

沈秘书边投身工作，边不可控制地胡思乱想起来。

他们是朋友吗？很难想象，冷淡自持的肖总会对一个朋友这么体贴周到。会是恋人吗？沈秘书被自己的想法一震，对啊，这位副总不知是男是女，只知道是从谭氏集团跳槽来的，说不定是肖总的恋人呢。

所以当她看到那个俊秀的年轻人从肖总车上下来的时候，她还没把他和新副总对上号。直到肖然很随意地勾住他的肩小声说了点什么，他听了微微点头，有时忍不住要笑出声来，那种纯粹一点都不像在商场打拼的人，分开的时候他还顺手帮肖总调整了下胸前白花的位置，而肖然比往日看上去还要意气风发许多。

他是谁？

这个疑问一直缠绕在沈秘书心里，她感觉自己就像一个特务，静静听着周围人的闲聊，好找到什么蛛丝马迹似的。

主持人在台上暖场，把肖然和陆哲希请上去，肖然就坐在第一排，比他先一步到，可他就站在台阶那慢慢等着，等陆哲希黏着全场目光，风度翩翩而来，陆哲希并不推拒，好心接受了肖然的谦让，他们俩站在台上，时不时窃窃私语，时不时静静望着彼此笑。大概是音响太吵的缘故，两人说话非得耳鬓厮磨一番才可，这是她第一次看见肖然屈就别人的样子。

陆哲希的履历堪称辉煌，精英教育加上他父兄的全力栽培，他很轻易就触碰到了别人一辈子难以企及的高位。和肖然完全不同的人生轨迹，阻碍不了他们彼此欣赏。

屋顶上别致的水晶吊灯全部洒下的光，大概都不及陆哲希清澈水眸中的随意一瞥。

陆哲希开口闭口都是肖哥，和那种故意撑场面、攀交情的叫法不同，他说话的腔调很软很自在，肖然拿着话筒侧过脸看他，冲着所有人说：“哲希，以后你就是我的陆总了。”

沈秘书一时有种参加新人婚礼的错觉，其他人却浑然不觉，纷纷拍手叫好。

肖然和陆哲希一起落座，众人约好了非要把他灌醉似的搞车轮战，起初肖然还一手搭在椅背上看好戏，但看着他耳根发红，还二话不说地干杯不免有些心疼。

肖然想替他挡酒，陆哲希一手按住他，一手封住酒杯，他难得那么高兴，他愿意喝：“没事，我在国外喝得更凶。”

肖然拿他没办法，从他温热的手中挣脱出来，轻轻拍了拍他的脊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