储物柜

千金难买我乐意

初遇

所有设定都是我编的。



这是明教弟子盯着猎物的第二天。

在陆焚影看来,了断这狗官的性命实在毫无难度,不晓得为何师兄迟迟不发出动手的号令。

就在他想来个先斩后奏的时候,一个颇有姿色的娼妓娇滴滴走进屋内,陆焚影心里暗骂了一声,有点别扭地把自己的兜帽拉低,移开视线。

陆焚影面无表情地听着两人言辞放荡的调笑,并没什么出格之举,大概是因为这狗官的病真的很重了吧。陆焚影甚至有些怀疑这是师兄在故意考验他,看他有无独断专行的胆量。


“大人,小柳大夫来了。”府里的随从叩了叩门,黄知县推了推依偎在怀的娼妓,那女人好不情愿,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番衣衫,才往屏风后的侧屋去了。

“进来吧。”
随从见黄知县没特别的吩咐,照例不敢进门,也不告退,生怕还有用得着他的地方。

小柳大夫可看不惯他唯唯诺诺的样子,朗声说了一句,“叨扰了。”

陆焚影盘坐在房梁上,光明正大打量了他一眼,便止不住在心中赞叹,小柳大夫望闻问切一番,寥寥几句便切中病理要害。

黄知县见他相貌俊俏,快人快语,眼角眉梢有段说不出的风流,心里很是喜爱。一会问他籍贯哪里,家中可有兄弟姐妹,一会又问他可曾读过书,是否考取功名。

小柳爱答就答,不答就只顾埋头做事。偏偏,陆焚影觉得屋内的黏腻气氛比刚才更难以忍受、令人作呕。


“我要用悬丝诊脉。师门有训,不能随意让人看见,偷学了去。”小柳见那随从还木愣愣地站在门口,不曾离去,便有些颐指气使地抬了抬下巴。
黄知县哈哈笑了一声,“他为人愚笨,便是看了也不打紧。”
小柳听了,很是不快,又不知怎么反驳,只气呼呼地站着。
黄知县瞧见他,就像是在看着自己爱耍性子的幺儿,也不生气,一挥手就让人退下了。
 
见这正屋只剩两人,陆焚影的神经更加紧绷,不料,事态下一秒就有了变化。
小柳趁把脉之机,顺手就擒住黄知县的右手腕,巧使了招百花拂穴手,黄知县另一手抄起桌上的茶杯就往小柳脸上掷去,小柳忙扯下腰间的折扇一劈,茶杯顿时碎成两半,少许热水灼烫到他的指尖,微微有些发麻。方青砚虽未受伤,但也未能一招制敌,眼下的局面便有些棘手。

黄知县冷哼了一声,“不识好歹!”

“万花弟子不好好呆在谷中舞文弄墨,跑出来多管闲事做什么?”

这人一口叫破他的武功路数,方青砚并不意外,寻常人物哪里受得了他一掌,恐怕这人年青时也曾醉心武道,颇有成就。

方青砚自来是天不怕地不怕的,“这世上还没有我不敢管的事!”



“你这死鬼做什么呐?吵得人睡不安生。”从屏风后突然走出来一个娇艳风骚的女人,方青砚一时有点愣住了,他明明已经清过场的,又从哪里冒出来个女人?

黄知县是最知道这些名门正派的秉性的,断不肯伤及无辜,立时便往他相好那奔去,有她在手,他还怕脱不开身么?

陆焚影的杀意早被两人挑动,方才只勉强压抑着罢了,此时才无所顾忌,悲魔饥火在他手掌中轻轻鸣动,仿佛也激动得不得了呢。

陆焚影手持弯刀,快速划向他的咽喉,那人毫无所觉,还双眼发亮地朝前奔去。陆焚影还有时间去讥笑他一声真蠢,他的刀刃便轻轻吻上了那人颈间,他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,以至于对方还没品尝到痛苦,就人首分离,命踏黄泉了。

他杀了人,身形就无可避免地显现出来,这是焚影圣诀唯一的弱点,也是明教弟子最脆弱的时候。无数明教弟子曾呕心沥血,想攻克它,但最终都徒劳无功。

陆焚影起初也不能免俗,但后来他想得很豁达,当敌人看到我的时候,就已经死了,那看到又能如何呢?死人是没有威胁的。

但今天,他突然明白这个缺陷的意义所在了。也许最初创造焚影圣诀的那位前辈完全可以隐去身形,但是那样未免也太无敌、太寂寞了,斩杀敌人的英姿本来就是该被万众传诵的啊!所以他刻意没去教导弟子们最至高无上的心法。

此时此刻的他暂且不能隐去身形,他也不需要,因为他要去赴一场今生命定的约会——他杀了人之后已经刻意放缓自己的脚步了,但那还是极快极快的,他和手握折扇的小花间对视了一眼。小花间当然知道陆焚影做了什么,他警惕又防备,偏偏是无懈可击的好看,他的清澈眼眸里满是对明教武学的痴迷和好奇。

陆焚影凝望了他一眼,觉得自己再也不会忘记这一天了。他像是盘旋在广阔大漠上的雄鹰,无惧风沙,可终究有一天要落在某个人的肩膀。

 
“走啊!”陆焚影提点了他一声。

方青砚没想到刀法这么冷冽的人,居然会有一把这么温柔的嗓子,“你在和我说话?”

陆焚影都被他气笑了,“当然是和你啊!”

方青砚撇了撇嘴,心想,这我怎么知道啊,说不定这屋里还有个隐身的明教呢。方青砚皱眉,又说:“你怎么把他杀了?”

陆焚影轻轻笑了一声,“难道你要和他讲道理?”

方青砚用扇柄捶了下他的肩膀,“去你的,我抓起来报官啊。”

陆焚影当然没和他熟到任他打,只是一时没躲开,眼见这小子收了手,自己再打回去未免太小题大做,“哪有这么麻烦。”

 
那女人也非常人,眼见情郎惨死,不由惊叫了一声,又捂住嘴轻声抽泣,她全无武功,且浑然不知焚、青二人的底细,他俩自不会与她为难。

不想,她竟跑到床边翻出个精致的小盒子,看上去像是唐门的暴雨梨花针,“你们是什么人?”

陆焚影挑了挑眉,问:“说了能放我们走?”

那女人咬牙切齿道:“不可能。”

“那我说他干嘛呢?”陆焚影满不在乎。“人是我杀的,一命还一命。这小傻子就站在旁边看了会儿,让他走吧。”

那女人将信将疑,来回打量了他们两眼,虽然她确实听见什么报官之言,说不出反驳的话,但又生怕眼前这人有什么阴谋。

方青砚怎么肯走,在他心里已经把这明教当做是自己的同伴了,再说他也不觉得唐门的暴雨梨花针能有多厉害。

陆焚影是真的被他弄服气了,你他妈不走就不走吧,死了别怪我。

 

那女人将她手中的暴雨梨花针抖开,无数细如牛毛的银蓝色光针朝陆焚影飞去,陆焚影身法鬼魅,辗转腾挪,那些光针竟一时追不上他。方青砚反应亦是极快,将红木桌上的一副书法长卷一抽、一递、一送,正好隔在陆焚影和追着他的暗器之间,如同渔网一般把光针捕捞下一小撮。

就在方青砚觉得暴雨梨花针不过尔尔的时候,他猛地听见明教弟子轻微的喘息声了。陆焚影开始累了,但暗器不会累。

但凡方青砚能找到的竹枕、书籍,他都扔过了,甚至连他用的最趁手的折扇都用去救他了。

“你再想想办法啊!”他几乎是哀求陆焚影了。

陆焚影朝他笑了笑,方青砚不知道为什么他这种时候还能笑出来,他平时一定很爱笑。陆焚影在那女人身边绕了一圈,暴雨梨花针竟像认主一般,从她身边纷纷避过。陆焚影这回可不敢小瞧她,也不啰嗦,将她一掌拍晕。他实在也没别的法子,只好赌一把了,用出了明教绝学幻光步,瞬间位移到方青砚身边。

抱歉啊,小花间。

方青砚仿佛听到陆焚影在他耳边叹了一口气,就消失了。银蓝色光针立刻改道飞速向他驶来,又因为丢失目标而不停震动,没过一会就碎得彻彻底底,散落到地上,将地面腐蚀成坑坑洼洼的。

暴雨梨花针本是唐门某对师兄妹的得意之作,两人感情甚笃,之后又结为夫妻,生儿育女,故而在设计之初就为所爱之人留了一个小小的活扣,除非施展隐身妙法,否则不死不休。

陆焚影立刻显出身形,他的身体也不容许他隐身更久了。

“你要不要紧?”方青砚关切地扶住他的肩。

“没事。”他气血翻涌,脏腑剧痛,一开口都觉得血腥气要从他喉管漫上来找他算账。“走吧。”

方青砚嗯了一声,回身看了眼自己折扇的残骸,陆焚影注意到了,就允诺道:“日后陪你挑把更合意的。”


屋外夜色如墨,月朗星稀,一片静谧。两人劫后余生,踏月而归,“我是陆焚影。你叫什么?”

“万花门下,方青砚。”

明教愣了一下,“你不姓柳吗?”

方青砚见他似乎全然没听过自己的名号,也尴尬了一会儿,“我是来做大事的,怎么可能用真名啊?”

别人是不会,你这个小傻子不一定好吧。

陆焚影本来想问他怪不怪自己赌那一把,置他于险境,但看他略显亲昵的神态,也不自讨没趣了。

 
“怎么这么慢?”隐匿在暗处的明教弟子一脸不耐地把玩着手中的圆月弯刀,方青砚不管看几次,还是觉得这身法很炫酷,轻轻哇了一声。

他师兄皱了皱眉,“这位是?”

陆焚影尽量表现如常,并不愿旁人知道他受伤了,“我朋友,方青砚。”

他师兄一听这名号,立刻收起了闲散做派,眼中精光一闪,“原来是方少侠,失敬失敬。”

方青砚略得意地瞟了陆焚影一眼,心想到底还是有明白人。陆焚影则暗暗叫苦,唯恐他师兄动什么杀人灭口的心思,他现在可打不过。

方青砚想要讨人喜欢的话,那真是无往不利,他只笑了笑:“我说怎么都没有人来碍手碍脚,原来是你的功劳。”

那明教微微颔首,陆焚影朝他狂使眼色,怕他开口就是还好吧,杀光也不费力之类的。他想,方青砚应该是不喜欢这种雷霆手段的。

也不知他师兄看懂了没,总归是没提,只说:“那我先回去复命,你治好了伤再回来。”


等二人回到了方青砚临时落脚的医馆,陆焚影终于忍不住问,“你怎么不帮我诊脉啊?”

“啊?“方青砚哼哼唧唧地说,“我不会,那会儿就装模作样的。”

“哦……”陆焚影心下有些失落,但从未怀疑过他所言,一掌轻轻熄了烛火,”睡吧。“


END

照例,有灵感就继续写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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